“将军，把欧根亲王号支走会不会有点——”
“林德曼，当年我们就是孤军奋战，这次也是一样，否则就不叫雪耻。”
“可是，对方可有上百艘船只，就算火力不如我们，一旦把我们包围，我们就危险了。而且，金字塔的复活魔法对同一个人只能使用一次。”
“你怕了？”
“不，我只是不想过早地闭上眼睛，我还想看见第三帝国称霸世界的那一天。”
“林德曼，我们是军人，是第三帝国的建造者，光想着活下去是没有用的，第三帝国的辉煌，得靠我们自己杀出来！”
“你的意思我都明白，算了，不说这个。你打算怎么做？直线强攻还是？”
听到林德曼的疑问，吕特晏斯指着几张航拍照片说道：
“比起船队，我更在意的是这两头巨鲸，虽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但它们应该是被驯养的，用来给舰队保驾护航。”
“就像是胡德号跟威尔士亲王号。”
“没错，所以我才说这是天意。”
“历史是重演还是改写就看这一役了。”
“说得对，通知将士，密切关注周围的动静，尤其是防备那两头巨鲸。”
“好！”
……………………………………………………………………………………
两个小时后。
龙岛位于这颗星球的北纬50°稍微偏北一点的地方，按照希特勒的意思，他们把金字塔所在的位置经度定为本初子午线。
在这个季节，龙岛附近的白天能持续到20：00多，所以现在太阳依旧没有落下。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吕特晏斯接到报告，敌人的船队就在前方20海里处，已经进入主炮射程。
“将军，要，要，要先发制人么？”
林德曼激动地话都说不清了。
吕特晏斯看了一眼这个名义上的舰长，说道：
“先等等，那两头巨鲸才是关键，干掉它们我们就成功了一半。”
“是我太心急了。”
吕特晏斯打开电话，问道：
“803小队，这里是指挥部，找到目标了么？”
“报告，目标现在就在敌方船队后方不到1海里的位置，它们潜在水下，只能从上面看到两个影子。”
“它们有多大？”
“很大，有两头，一个长度接近三百米，另一头将近六十米左右。”
“它们有移动么？”
“只是在船队后面来回游泳而已，没有移动到别的地方。”
“好的，继续监视。”
“明白！”
把电话合在掌心，吕特晏斯开始沉思，他的脑海中闪过胡德号与威尔士亲王号的影子，当年与那两艘英国战列舰的不期而遇打乱了他的整个莱茵演习计划，最终功亏一篑，葬送了第三帝国的海上战神。
他再次拨打电话：
“这里是指挥部，离敌方船队还有多远？”
“报告！还有十五海里！”
“现在开炮，有多大把握命中？”
“只要您下令，我们一定能命中目标！”
“……十分钟后，和斯图卡轰炸机配合行动，朝着他们投弹的位置开火。”
“是！”
士兵们的热情点燃了吕特晏斯的战斗意志，他走到栏杆边上，大吼：
“向右转向！注意和敌人保持5到8海里的距离向北行驶！”
指挥塔底下的水手们敬礼：
“收到！”
然后他又拿起电话：
“803小队，开始攻击。”
“收到！”
……………………………………………………………………………………
“嗡嗡嗡……”
一架斯图卡轰炸机从6000米的高空朝着船队俯冲而下。
因为飞得太高，所以直到底下的众人听到声音后才意识到天上有东西在朝他们飞来。
船上的龙族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了，这几天里它们不知多少同胞被这种黑皮“大鸟”夺去了生命。
“吼！吼！吼！……”
数万龙族一齐发出的怒吼响彻天际，与斯图卡轰炸机尖利的警报声强烈地对抗着。
无数头成年飞龙拍打翅膀，想要趁着治愈药水的药效还没过去冲上天空与“大鸟”战斗。
“我知道你们恨我，但我这一次的目标不是你们，所以想找我报仇的话还是等下一次吧。”
在1000米的高空，斯图卡轰炸机差点和飞在最前面的飞龙相撞，但是飞行员一拉操纵杆，飞机转了一圈，原本对准船队的机枪口改成了对准船队后方那两头隐藏在水面下的黑影。
飞龙虽然比飞机灵活，但是速度方面则是远远不如，只能眼睁睁看着飞机的机枪口喷出火星。
“哒哒哒哒……”
按着机枪发射按钮，飞行员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我知道这对你们没用，但你们受到这样的挑衅，肯定得浮上来，你们就乖乖把身体露出海面吧，我会给你们发糖的……”
一连串子弹溅起水花，现在，斯图卡轰炸机与海面只有不到200米的距离，而飞行员也正好看见黑影开始上浮。
“真听话！给你来个大满贯！”
六颗接近两顿重的炸弹一次性被投了下去，飞行员在心里默数爆炸倒计时。
“54321，嘣！”
“轰！”
关于这一个瞬间，后来有很多种说法。有人说炸弹爆炸了，也有人说炸弹哑火了。但无论如何，那道瞬间喷射而出的高约600米，宽约400米的漏斗形水幕把所有的炸弹连带那架斯图卡轰炸机都包裹了进去。机毁人亡的结局，炸弹有没有爆炸的问题根本就没有意义。
船上的众人看到这一个壮观的景象，连欢呼都忘了，只是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
漏斗形水幕足足持续了二十秒，最后如同雨点一般洒入大海。
这时，一道彩虹正好从船尾一直延伸到船头，又过了十几秒才缓缓消失。
莎娃把手放下，刚才的彩虹感觉触手可及，对于女孩子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终于，所有的船员还有龙族发出热烈的欢呼：
“耶！！！”
“嗷呜~~”
……
“轰！轰！轰！……”
欢呼被爆炸打断，上一秒其乐融融的众人，下一秒就阴阳两隔。
“啊！我的眼睛！”
“怎么回事！不是把敌人干掉了么！”
“快跳下去！船着火了！”
“赶紧离开！别让火烧过来！”
“救救我！把我拉上去！”
……
基德快步走到船尾，看向后面的船队，东侧最靠边的六艘船都被炸出一个大洞，有一艘直接断成两截，船上燃起大火，船员和龙族大部分已经葬身火海，只有极少数跳到水里逃过一劫。
看到火势越来越大，基德立即举起水晶球，所有的火焰顿时转向东方，没有蔓延到其他船上。
“龙骑士预备团，和我一起去救落水者！”
一个20来岁的男子举起长剑对众人说道，其他人纷纷响应，骑上离自己最近的飞龙前去拯救落水的船员还有幼龙。
莎娃也骑着爱丽丝飞到天空，跟着他们一起行动，她发现那些预备团成员非常熟练，一点也不像自己这个新手，无论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自己能帮上忙的感觉真好。
“爱丽丝，我们要加油了！”
“吼！”
“轰轰轰……”
爆炸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更加的密集，而且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并没有船只起火。
一道悠扬的鸣叫声响起，夹杂着剧烈的痛苦。
“大布丁？！”
基德朝船队后方望去，睁大了眼睛喃喃道。
海水翻滚，体长300米的鲸龙兽痛苦地扭动身体，殷红的鲜血把海水都染红了一大片。
体长六十米的小布丁游到母亲身边，想要安抚自己的母亲，但却被大布丁用头顶到一边。
“轰轰轰……”
六发炮弹再一次命中大布丁，只听到一声哀嚎，大布丁缓缓沉入大海，小布丁发出一道类似呜咽的鸣叫，赶紧追了下去。
飞在天空的莎娃看着一大一小两个黑影在大海中消失不见，以及周围还在不断扩大的血色海水，心里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悲伤。
今天才刚刚遇到的，看起来如同海洋巨无霸一样但性格极其温和的船队守护者，还没相处多长时间，就……
然后她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看到了一艘银白色的海上怪兽，在怪兽出现的那一瞬间，怪兽“头部”的八根长长的“铁管”发出了第三声轰鸣。
……………………………………………………………………………………
吕特晏斯站在指挥塔上拿着望远镜看向远方的海面，林德曼跑过来说道：
“将军，侦察机没有找到803小队，我们失去了一架斯图卡轰炸机和它的飞行员。”
“不用继续找了，现在战斗已经打响，通知下去，我们必须和敌人保持5海里以上的距离迂回前进，侦察机继续在上空监视，炮手重点攻击敌人的大型船只，尤其是船队中间的，制造混乱。”
“好的。”
林德曼跑去传达任务，吕特晏斯又一次拿起电话：
“这里是指挥部，那两头鲸龙兽现在在哪？”
“报告，失去目标踪影，原先的位置都被血染红了，目测大的应该已经死了，小的则是逃跑了。”
“继续监视，随时汇报。”
“收到。等一下！”
“怎么了？”
“飞龙！哦不对，龙骑士，敌人的龙骑士朝我飞过来了！”
“怎么还有龙骑士？你先回来。”
“可是，这样敌人会到将军您那边去的，不如我来把他们引开吧。”
“你给我回来！你当我们的高射炮和对空机炮是摆来晒衣服的么！？”
“抱歉，将军，我以后再也不在炮管上晒衣服了。”
“……回来之后拿张纸把所有以前拿炮管晒过衣服的家伙的名单给我列出来，在这之前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
“收到！”
挂断了电话，吕特晏斯把手插在蓝色军装的口袋里，看着海军士兵在给炮管散热，僵硬的脸庞头一次舒缓了一下。
看着这艘船，这艘战舰，还有这艘船上的人。
“俾斯麦号的历史并不是只有莱茵演习计划，从提出设计，到秘密研究，谎报数据瞒天过海，再到下水仪式，铺设装甲、大炮，装雷达，最后编制士兵，两千多人，36年到41年，接近五年的时间。”
士兵们开始给冷却完毕的炮管上膛，吕特晏斯情不自禁地朝下面喊了一声：
“快点！敌人要追上来了！”
底下的士兵楞了一下，对视一眼，然后抬头朝吕特晏斯大喊：
“放心吧！将军，我们会让那些英国佬尝尝炮弹的滋味！”
“哈哈哈哈……”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吕特晏斯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深吸一口气，严肃地大声说道：
“高射炮准备！拦截敌人的龙骑士！机炮辅助，决不能让他们靠近俾斯麦号！”
“是！”
……………………………………………………………………………………
在距离俾斯麦号3000米左右的位置，龙骑士预备团的数十个预备龙骑士正全力追逐着侦察机。
飞行员脑门上冒着冷汗。
“该死的，将军该不会是把俾斯麦号当成航空母舰来用了吧？”
“要是让飞龙，哪怕只有两三头飞到俾斯麦号上面喷几颗火球，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不管了！要是俾斯麦号沉没了那我也不活了！”
侦察机速度不减反增，突然加速，从俾斯麦号的上空穿了过去。
“开火！”
随着吕特晏斯一声令下，八座双联装105毫米高射炮一轮齐射，在俾斯麦号左上方500米远的空中展开一道弹幕，挡住了飞龙的前进。
有两头飞龙正好被高射炮命中，身受重伤坠入海面。
没有留给他们愣神的时间，对空机炮也瞄准龙骑士开火了。
“啊！”
很多龙骑士躲闪不及，和他们身下的飞龙一起被打出好几个血窟窿掉到海里。
“散开！不能在高空！我们下去！”
最年长的龙骑士朝其他人大吼。
看到飞龙们扭动着身体躲避机炮渐渐地降低高度，吕特晏斯皱了皱眉，林德曼上前说道：
“将军，他们高度太低，这样的话我们没法打中他们，要是让他们飞过来就麻烦了。不如我们先后撤，请元首派战斗机来增援。”
“我们决不后退！”
吕特晏斯眼中“腾”地燃起蓝色火苗，大声喊道：
“全速前进！朝他们撞过去！主副炮继续瞄准敌方船队攻击！”
海军士兵一齐敬礼：
“是！”
莎娃也是这些预备团的一员，她不顾父亲的拦阻也要冲过来战斗。
俾斯麦号突然加速，差点让与海面近在咫尺的莎娃躲闪不及，迎头撞上。幸亏爱丽丝及时转向，使得她们与这艘战舰擦肩而过。
莎娃甚至在战舰的侧面装甲表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听到吕特晏斯那一句“主副炮继续瞄准敌方船队攻击！”，莎娃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见站在指挥塔上的吕特晏斯。
蔚蓝色的制服，“卍”字臂章，一只手放在栏杆上，另一只手拿着望远镜。
莎娃脑海中回忆起那本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册子，站在木神龙头颅前面的那几个人当中似乎就有他。
“僵尸？幽灵？”
吕特晏斯的眼眶中不时发出幽蓝色的微光，这是亡灵的基本特征。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幽灵船？为什么幽灵船会出现在这里？”
爱丽丝此时已经飞到了俾斯麦号的船尾上空，莎娃俯视着这艘战舰，然后举起自己的剑。
“我的剑，能伤到这样的敌人么？”
莎娃非常不自信地看着自己的剑低语。
“轰！”
俾斯麦号的主炮开火了，一颗炮弹以惊人的速度飞向船队。
就在莎娃以为又有一艘船会被炸毁时，一头红色的成年飞龙腾空而起，与炮弹直接相撞。
它用自己的生命拯救了一整艘船的生命。
“轰轰轰……”
更多的炮弹来袭，但同样的，更多的飞龙发出怒吼，纷纷用自己的身体当挡箭牌。
“啊！你们这群畜生！”
这边的龙骑士看到船队上空悲壮的场面，一个个眼睛通红，拔剑劈向俾斯麦号的装甲。
“当——”
龙骑士手中附着着魔法的利剑在俾斯麦号300毫米左右的侧舷装甲上留下划痕，但却并没有真正的损伤到这艘战舰。
“火雨流星术！”
一个龙骑士举起双手大剑发动魔法，将魔力灌注到他身下的飞龙身上，飞龙大嘴张开，一连串的小型火球喷射而出，如同机关枪一样扫射了俾斯麦号的甲板。
“轰！”
一座副炮被火球扫中，发生爆炸，它旁边的三个海军士兵跌倒在地，再也没能爬起来。
火雨过后，其他士兵才跑过来把他们抬走。
看着甲板上焦黑的斑点，林德曼说道：
“将军，还是向元首求援吧，俾斯麦号不是航空母舰，无法对龙骑士做出有效的打击。”
刚才扫射甲板的龙骑士已经被对空机炮射杀了，飞龙发动攻击的一瞬间会停在半空，射手发现了这一弱点替战友报了仇。
吕特晏斯看着那头飞龙殒命大海，说道：
“不，这些飞来飞去的苍蝇不可能阻挡得了俾斯麦号的前进！”
“可是他们的骚扰会不停地让俾斯麦号遭受攻击，这对我们而言实在是太憋屈了！”
林德曼的话一说完，那些围绕在俾斯麦号周围的飞龙突然全部朝着船队的方向飞了回去。
“看吧，它们只是血肉之躯，耐力不足，现在必须回去休息了。”
“等等，按理来说没这么快就要休息啊？”
“别管这些，全炮开火！”
“轰轰轰！”
飞龙的回归并不顺利，又有五头飞龙和龙骑士被炮弹命中而粉身碎骨。
莎娃一落到甲板上就跪下说到：
“对不起，陛下，我们无法战胜敌人。”
奥古斯都走上前说道：
“你表现得很勇敢，能回来就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全速撤退，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
莎娃离开后，波斯曼走过来，看了眼正在全速追来的俾斯麦号，说道：
“陛下，现在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请您屈尊移驾到一艘小船上避免成为敌人的攻击目标。”
“你以为我怕了他们？！”
“不敢，陛下，对微臣而言，您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的女儿呢？”
“她……”
“你想让我看着一个小姑娘去战斗而自己逃跑？你当我不会杀人？”
“陛下，距离太远，我们的魔法根本打不到，但是一旦接近的话就会遭受他们猛烈的攻击。刚才龙骑士预备团已经证明了只有龙骑士才能给他们造成伤害。”
“我们这里有这么多预备团成员，还有众多的飞龙。”
“可是治愈药水的时间已经快要到了，失去体力的飞龙，再多的预备团也是鸡肋。”
基德这时候走了过来，指着船上的龙族对两人说道：
“你们两个瞎嚷嚷什么，大伙都累了，需要安静。”
两人看过去，密密麻麻的幼龙趴在三三两两的成年龙族身边微闭着眼睛，治愈药水的药效已经过了，它们此时都是在强撑着眼皮而已。
基德接着说道：
“陛下，我知道，被数量只有一个的敌人撵着跑是一件很窝火的事情。”
“但是他们的火力很强大，一次攻击都相当于一个九级大骑士的全力一击，要是让他们再靠近一点，嘿嘿。”
基德的眼眶有些发红，语气给人一种醉醺醺的感觉。
“而且，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大布丁，就是那头成年鲸龙兽已经被他们杀死了，没有了她，我们根本无法抗衡敌人。”
奥古斯都朝基德伸手，开口说道：
“把风暴之眼给我，我让他们全沉到海底喂鱼。”
“不行，”
基德摇头：
“全力发动神器是以损耗寿命为代价的，不行。”
奥古斯都的脸色冷了下来：
“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给我！”
“不行，我答应过她，不行……”
基德把头低下去，不知为何没有和奥古斯都对视。
正当奥古斯都伸手准备抢的时候，海面拱起一座三十米高的“小山”。
所有人望了过去。
“是大布丁！”
莎娃惊呼，她现在感觉这个名字叫出口是多么的亲切。
成年雌性鲸龙兽300米长的巨大身躯横亘在船队与俾斯麦号中间，如一座高墙挡在战舰面前。
就在同一时刻，船队的后方，也就是船队最靠西北的位置，又有一座“小山”升起，小布丁从海面探出头来。
大布丁身上的伤痕非常明显，但是血已经止住了，原本应该是可喜可贺的事情，但是基德看到了大布丁的眼睛里面燃烧起两道金色的火焰。
“回光返照……”
听到基德的低语，他身边的奥古斯都还有波斯曼都大吃一惊，但是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大布丁发出一声悠扬的鸣叫，萦绕在所有人的耳中，充满着诀别的意味。
小布丁也发出回应，既有不舍，又有一丝坚定。
随后，小布丁一头扎进大海，船队后方出现了和来的时候一模一样的三角形波纹。
基德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立马大声下达命令：
“所有人听着！后队变前队！跟着小布丁，全速返航！”
“等一下！”
莎娃跑过来，哭着喊道：
“我们要丢下大布丁么？”
“我们别无选择，孩子，”
基德摘下山形帽，所有的海盗跟着一起把帽子或者头巾摘下来，奥古斯都也摘下了他的王冠。
“最后向她道别吧，祝她旅途愉快。”
莎娃转过头，看见大布丁朝他们昂起似龙似鲸的巨首，粗壮的尾巴高高翘起，显得骄傲而又威严。
漏斗形的水幕再一次冲天而起，拦住了从俾斯麦号上发射而来的炮弹。
“轰轰轰……”
接近二十秒的齐射，所有的炮弹在经过水幕的时候都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动力。
但是，水幕的喷射并非无穷无尽。
“26秒，你挡住了我们的炮弹，足足26秒，拦下了32颗炮弹，足以自豪了。”
吕特晏斯放下了怀表，摘下军帽朝鲸龙兽的方向鞠了一躬，然后大声吼道：
“继续开火！”
“轰！”
大布丁走完了她生命的最后历程，一颗1700磅的穿甲弹飞行了20秒后，无比精确地命中她后背中心的呼吸孔。
呼吸孔内大量被压缩的空气使得这一次爆炸无比的惨烈，大布丁瞬间就被炸成两半，烈火与血肉窜上天空，再无力地落入水中。
20点15分，在夕阳落下的同时，消失的还有一头曾今遨游在这片海域的鲸龙兽。
船队中，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泪，人类、龙族，骑士、海盗，地龙、飞龙，食草龙、食肉龙，此时他们不分彼此，心中都充斥着同一种情绪。
小布丁在前方发出类似啼哭的鸣叫，但依然没有回头，坚定不移地在前方为船队开路。
基德拔开瓶塞，想要倒点酒为大布丁送行，但是一滴也没倒出来，然后他用全身的力气把酒瓶扔到海里。
“永别了，朋友。”
他又把口袋里的奥斯特的照片拿出来，刚才的话似乎既是对大布丁说的，也是对奥斯特说的。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这位老海盗在想什么。
莎娃泪流满面地蹲在一边，波斯曼在她旁边安慰她。
奥古斯都站在船楼上眺望，确认了俾斯麦号没有追过来，低下头握紧了拳头。
夜晚的船队没有灯火，也没有载歌载舞的欢唱和美酒。
只有寂静，犹如被一把利刃抵在咽喉上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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